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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泽乾/端乾】浓情淡如你(六)

窗外突然雷声轰鸣,随即就下起雨来…



终究,你还是把我当成他…



他自知不能责怪一个人的痴情,尤其对一个帝王而言,这原本更是珍贵。可他还是想起那天李承乾背对着他说下的那句:以后也不会,朕答应你。



李承乾,既然做不到,你又何必答应呢?



刘端端觉得可惜,这一场相逢终究成空,可又觉得如释重负…



这样也好,不然总是怕你弄错…



刘端端把原来近乎瑟缩着搂着李承乾的手松开放下来。



他心里其实一早是有这样的准备的,只是现在李承乾的反应更叫他意外…



因为李承乾竟然在生气…



李承乾捏着他的肩膀,眼神里分明是惊讶和怒气“为什么骗我?李承泽,这么耍我好玩吗?!”



才说完却又马上后悔,死死抱着他说“二哥我错了,我不该这么凶,没事没事,你耍我就耍吧,你回来就好了,回来就好了…”



刘端端心里在笑自己,语气里却不带一丝情绪:“陛下,臣,真的不是他。”



李承乾于是又死死盯着他,他内心原本百分百的确定这就是李承泽,可那人的眼神里,除了他曾经在李承泽脸上看过无数次的失望,还有那分明是只属于“刘端端”的淡泊。


怎会?


若真是两个人,长的一模一样尚有可解,可这么私密的伤疤怎么能一模一样?



李承泽身体的每一处,他都贪恋地看过太多遍,尤其肩头那处疤,他更是亲吻过无数遍了…



那是头一次缠绵时,李承泽弄痛了他,他一时孩子气,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,竟咬出血来,那咬痕太暧昧,没办法,李承泽只能用刀划成一道口子,后来好了,就成了一条参差不齐的疤…



这事是他二人的隐秘,可看着面前这张脸,李承乾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…



万一,真的只是刚好被人伤了肩膀呢?万一他真的只是刘端端,他该怎么去挽回这颗心?



他是怕的。



从前怕失去李承泽,如今也怕失去这个刘端端…



他一时也怀疑自己心智错乱,竟然真有一刻会分不清楚…



可他再开口,还是叫了一声“端端…”


“方才是我,一时痴疯…你,你别放在心上…你…我…抱歉…”



“陛下歉意,臣担当不起,”说着把衣衫拢好,方才脸上的情潮都被疏离代替“陛下安寝吧,臣告退了。”说罢起身便走。



李承乾站起来把人紧紧拉住“下雨了,你别着了凉,就睡在这吧,朕走就是了…”



“成何体统?他日风言风语,臣受不起”



“不会有人敢说什么,朕也说了,朕走就是了。”



刘端端还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,他想,若算抗旨,那便抗旨吧…



“求你。”李承乾声音犹是带着哭腔,甚至一点点蹲了下来,像个孩子一样说,“你留下,朕走…”



李承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夜一定要把刘端端留在宫里,他知道这没有意义,纵然留下了,明早他还是会辞官,除非他用强权把人扣下,否则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…



可是他竟然开口求他,一个帝王,看着那个人的背影,说,求你,留下来…



刘端端觉得今晚的李承乾甚至有些无理取闹,或许因为那人到底是他哥哥,大约从前对他也是一贯宠着纵着的,掉一滴眼泪,便什么都说好…



他回头,看着李承乾,像个被抛弃的少年,蹲在地上,泪眼朦胧,只求他留下来…



不,他求的,是那位端王殿下啊。



他一时迟疑,李承乾就把无理取闹做到了极限,竟然突然站起来跑出去,把门从外面锁了起来…



他越是失态,刘端端就越是心冷。



罢了罢了,原就是痴心妄想…由他去吧,左右明天之后,他们就不再是知己,或许也不再是君臣…



一切都结束了。刘端端心神一松,酒劲儿突然席卷上来,逼得他只好倒在床榻上,头一晕就睡了过去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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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边李承乾一出寝宫就着人叫来谢必安,看见谢必安的第一句便是:“必安,他是二哥,刘端端,是二哥”谢必安报以一脸难以置信,问他确不确定,李承乾却说不出来…



谢必安说:“范闲?”



李承乾方才醒悟:“走,去司南伯府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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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由谢必安策马带着到了司南伯府,范建听闻之后还来不及把衣服穿好,人已经径直去敲了范闲的门……



见到范闲,李承乾方稳了稳呼吸,质问他“刘端端,究竟是不是,他。”



范闲看李承乾的神色已经有八分确定,于是直接跪地请罪。



“请陛下赎臣欺君之罪,这刘端端,就是端王殿下。”



李承乾听着这句话,一下子就瘫软在那坐太师椅里,他垂下头,在笑,可眼泪却流出来,明明是气到青筋爆起,开口却只剩有气无力…



“是他不让你说是不是,一定要这样吗…四年…这四年我…”



“不是的,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李承泽…”



李承乾看着范闲,满眼都是通红的血丝:“他失忆?”



“准确的说,是他的记忆更新了…那年我把他的药换了假死药,再唤起他的时候需要人血和真气作引,我就用了我自己的,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,他再醒来,有的都是我的记忆,比如,儋州,比如他以为他是被祖母托付给范家,所以他一直把我和思辙兄弟相称…”



范闲没说,又比如,他好像还知道格林童话…



李承乾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惊喜和打击,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头都皱起来,范闲却也来不及做过多解释,只接着说:



“可是与此同时,他还有了一些既不属于承泽也不属于我的,一部分,第三个人的回忆,比如,他一醒来,就知道自己叫刘端端了…”



“你别这么叫…”李承乾小声说道。



“什么?”范闲不知道他是指什么。



“我说,你别叫他,承泽。”



。 。 。范闲哑然。 。 。



“那他以后还会想起来吗?我是说,想起来他就是李承泽。”



“这个,臣也不确定…”



李承乾塌着腰坐着,静默良久方才起身,失神般的往外走…



快出房门的时候,他停下,说“范闲,谢谢。”谢谢你,救了他,也救了我…



“陛下客气…”



——————



再回宫,那人已经在塌上睡熟了,或许是酒劲儿太大,他睡得安详甜美,丝毫不见方才伤心落寞的样子。



李承乾小心的撩开他半截衣袖,看见那细瘦的胳膊上,分明还能看见几个白色的,因为针刺而留下的痕…



范闲说过,抽血的时候多少有些消毒不彻底,他自己的胳膊上也还是留着这样的痕迹…



怎么就忘了呢,如果早点看见,是不是就早点知道这就是他了呢?



李承乾不止一次的肖想过,如果刘端端就是李承泽,那他如今可以圆了在太学著书的愿望,可以无忧无虑地只读诗赏花那该有多好,如今天竟不负他…



可是,他重活了一世,还是被自己轻而易举伤了心。



比伤两个人更残忍的是,这一个人,这一个他毕生所爱的人,被他伤了两次。



而且偏偏都是,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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